墨蛇君

#小学生文笔
#虎头蛇尾
#飞燕x灵蛇
#不会写武打，xjb乱搞
#清水
#ooc

是夜，风急天高，无云的星幕下群山连绵，当中仅有一条小路崎岖不平地蜿蜒盘旋，延向远方。此刻已近丑时，别说这种荒山野岭了，就算寻常市镇也该是万籁俱寂，然而这林间小路上却远远传来急促而杂乱的马蹄声响。三个江湖人打扮的行人匆匆策马奔腾，丝毫不顾山路难行，面貌都被掩藏在斗笠或者衣领之下，看不清楚，但从身形姿态上可以看得出他们时不时就会回头观望，还有不少慌乱紧迫的感觉，显是正在被什么人追赶。

他们已经赶了一刻钟的路，原本幽暗而寂静的深山之中一时只有他们琐碎的马蹄声与猎猎风声，似乎追兵已经远了。赶路人稍松了口气，然而还没等他们继续庆幸下去，远处后方突然响起了一声长笑，和着风声席卷过来。这笑声并未灌注内力，加上仍有距离，因此传过来时已经较轻了，但在这三人听着却仿佛如雷贯耳，让他们霎时脸色惨白，惊慌失措。

那追他们的人笑声过后，接下来的话语却是毫无笑意：“怎么，偷了本尊的东西，还想甩掉本尊？”这句问话倒是灌上了内力，低沉浑厚的声线却是柔声细语，像蛇吐信子一样地响在三个亡命者的耳边。

说话间，那人竟已追上来，几个起落便倏然立在了山路前方，袍袖一挥，一掌轻柔推出，一股劲力却像无形的巨手一样挡在狂奔疾驰的马前，直挡得当先一匹马即刻前腿折断，哀鸣着跌倒在地。马背上的人身手也是了得，眼疾手快即时跳开免于受伤，其他二人见状也不得不勒马停下。

“灵蛇……！”为首那人咬牙切齿道。

灵蛇轻飘飘站在前方陡坡的一块石头上，在微寒的夜里全身裹着墨绿绒袍，只露出一截白色的手腕，握着黑青的蛇杖。“不错。”他冷着脸答道，“本尊的东西你也敢偷，怕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。东西交出来，本尊念在你点苍派祖师爷的面子上，既往不咎。”

这三人闻言都是一惊。他们只是入室拿了东西就跑，还没和灵蛇交过手，自身又是裹得严严实实看不出面貌，怎的就被灵蛇识破了？

灵蛇却无意和他们纠缠下去，蛇杖抖了抖，只催他们把偷去的赃物原样奉还。他虽不满，却没表现出太多怒意，面色轻松，时不时还看看远处，似是急着追回东西就返程。

岂料这时为首的人突然一甩斗笠，抹一把脸，厉声喝道：“既然你知道我等的出身，说不得今天是要跟你拼了的。我派师叔祖、师伯师叔、甚至数位同门命丧你手，累累深仇，非报不可！”

灵蛇一愣，旋即又嗤嗤冷笑。

“本尊就只想跟你讨回东西，你这做贼的倒惦记要本尊的命来了。”

“少废话，我师兄弟三人寻思报仇已久，今日既然赶上了，你认命罢！”

“既要寻仇，又为何掩面而来，趁我不在，只偷了东西便走？点苍也算名声在外，门下弟子居然偷鸡摸狗，还打扮得跟寻常草莽一般，生怕被认出来。若本尊没追上你们，你们这仇倒是寻也不寻了？”

这三人被他说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，只能硬着头皮喝了一声：“……必然要寻！”下一刻，三人已腾身跃起，摆出经典剑阵，使出毕生绝学向灵蛇围攻过来。他们自知不敌灵蛇，先前虽然只想偷走他随身携带的至宝就远走高飞，此时被揭穿了，又没法灰溜溜走掉，于是当真是使出了十足十的功力，拼死一搏的决心裹挟着剑气呼啸而来。

灵蛇嘿了一声：“好杀意！”当下舞起蛇杖格挡。他久居昆仑，武功自成格局，杖法灵动，百变难测，杖头敲击扫拂，忽然又变作棍法套路，上剃下滚，招招都巧妙避开削铁如泥的剑锋，反而去击打持剑者的手腕，而后忽又使出了枪法，杖头变作枪尖一般挑住一人肩窝，一个巧劲把他带起来，在空中划了个弧线向后甩脱出去，而灵蛇自己腿一沉，运起腰劲后仰过去，顺势避开另一人的剑风。白金色的长发随风而动，波浪般散开，远看倒像是湖面泛起的涟漪中映出来的月亮。他的腰身软得不像话，虽然裹着那么重一件长袍，却能自如游走在错综的剑影当中而不受伤，当真是柔韧若蛇，配合他那套独门绝技的杖法，更是显得阴险奇诡，难以捉摸。就这样以一敌三，几个回合就乱了他们的剑阵阵脚，才拆了十来招，那三名点苍弟子就已明显落于下风了。

但这几招下来，虽然几乎下下命中死门，却既没有用毒也没有使上内劲，加上毕竟对手是已经颇有所成的名门高徒，是以虽然打得那三人遍体鳞伤，但始终没能取了他们性命。那三人还道是灵蛇托大，身为武林前辈不屑于跟小辈动手时运用内功，于是心下琢磨，这倒未尝不是个好机会，纵然不能得胜，全身而退的可能性也还是不小的。思及此处，为首的那个不禁往地上看了一眼：只见一个裹着上好绸缎的红漆盒子被丢在那里，这盒子正是他们潜入客栈，从灵蛇枕边偷来的。江湖上人人都知道灵蛇擅长制毒，亦擅长辟毒，并且随身携带一盒据说百毒不侵的碧元丹，同时药丸又可化为百毒，乃是经过几十年才炼制成功的至宝，正邪两道都对这宝物虎视眈眈。现今只要找准机会，逮到空隙抢过这盒子跑掉，从此之后点苍派必定名声大噪……

然而下一刻，这三人突然就不动弹了。其中一个借着惯性倒下来，灵蛇轻而易举扫开，却发现杖的彼端竟力道全无，就好像只是扫开了一块石头一般。他皱皱眉，这才发现剩下两人也不动了，待细看时才发现三人竟然早已咽气。三个人初看时还面色泛红，又很快因断了气而褪色成土灰，战斗中的表情还凝固在脸上，显然他们根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。灵蛇用鞋尖踢了踢其中一个，踩着他的脸把头颅翻转过去，只听喀啦一声闷响，颈骨折断，一道来自后脑上的银光暗暗闪了闪。灵蛇收回脚，哼了一声。

“出来罢，飞燕。”他抬声道。

此时风声渐歇，路边树上一阵飒飒作响，飞燕轻巧地一跃而下。他手里还扣着另外三枚银梭，但刚刚一发便得手，剩下的自然也用不到了。飞燕收起暗器，走向灵蛇行礼道：“尊上恕罪，飞燕来迟了。”

“你几时追过来的？”

“一刻之前。我办完了尊上嘱托的事情，回到客栈却发现您不在，就急急追来，恰逢看到这三个人在围攻您……”

“哼，轻功倒是又长进了。然而，似是你把本尊说得好像敌不过他们似的？”

“……飞燕不敢。只是，尊上您先前在西南受的内伤还未痊愈，大夫千叮咛万嘱托这些天不能运用内息，飞燕只是担忧尊上吃亏。”

灵蛇想了想，适才使出轻功来追窃贼，还用上了内力传声恐吓他们，怎么说都是有违医嘱了，自知理亏，于是不愿和飞燕多说，怕被他发现端倪。遂理了理头发，斜眼看着飞燕：“你来得倒巧，什么时候学会的跟本尊抢乐子？”

飞燕莞尔道：“尊上不是一直想考校飞燕的暗器功夫吗，所谓出其不意，攻其不备，一击即中，即使在您身处激烈缠斗中的时候，也要我不能投鼠忌器，务必准确得手。”他眼含笑意，有模有样地把当年灵蛇教导过的字句又复述了出来。当然，他们都清楚飞燕此举只是为了解围罢了，若非他出手，这场战斗恐怕还要再耗一阵，白白耽误时间。

“……”这还真是不假。灵蛇其实倒也不是真的惋惜自己没有亲手解决窃贼，但碍于面子，总觉得该给飞燕点脸色看看，奈何这年轻人长大了，也精了，自己是不是真动怒他一眼就看得出来，于是这种吓唬他的招越来越不好使。灵蛇叹了口气，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，抬杖拍了拍飞燕的腰间，作为对他“目无尊长”的小小惩戒，之后便走开去，捡起了那个放在地上的盒子。

盒盖打开，里面层层锦缎堆叠，中间却不是那江湖上盛传的碧元丹，而是一张黑色轻纱的眼罩。飞燕在一旁看到，顿时有些错愕。

“尊上，这……？”

“哼，本尊寻思你跟了我这么多年，什么奇珍异宝也都有了，但那些东西毕竟笨重，不便携带。这眼罩乃是西南冰蚕的柔丝所做，通透和韧度都是上佳，刀砍不断，剑穿不破。”灵蛇把那个眼罩拿起来，轻柔地摩挲检视，以确定没有任何损坏之处。飞燕在一旁看着，灵蛇察觉到这视线后，又一下合上盒盖：“本想明早再给你。”发现礼物失窃后，他第一念头是不想教飞燕知道，所以临时吩咐了事情交待飞燕去办，自己不顾医嘱，一路追了出来，然而没能及时把东西抢回去，最后反倒让飞燕看见了一切，兴致全都被破坏殆尽，灵蛇的语气中满是厌倦。

飞燕乖乖点头，却又忍不住道：“约摸快到卯时了，尊上。已经是'明早'了。”

“……”灵蛇这才转头看了看山林外面已经蒙蒙发亮的天。“那就再明早。”他傲慢地答道。

“……”飞燕无奈。“是。那便回客栈吧，此番回去后，您千万谨慎休养生息。”他一路追到此地，心知尊上必然是运了内息才能甩开轻功走了这么远的，但灵蛇不说，他自然也知趣不点破就是。

灵蛇自然对此心知肚明，也只好叹道：“罢，听你的便是。”说着靠近飞燕，抬手一勾，飞燕心念一动，顺手就抄过去，把灵蛇抱了起来。“多有冒犯了。”他轻声道，随即施展轻功，抱着怀中人踏上归程，对那三个尸体和马匹竟全然不理，就这么离开了。出门时，繁星照夜，归来时，却已是东方破晓，云蒸霞蔚。两人紧紧相贴甚是亲密，年轻人自然是忍不住心猿意马，年长的却也不禁有些耳热。

“本尊乏得很……心情也闷。你可有什么主意让本尊忘却刚才这些烦恼事？”

“尊上有意，飞燕自当……保证让尊上无暇他顾，心满意足。”

END